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,越南实现南北统一后,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,中越关系逐渐走向对立,其中最突出的对立表现在柬埔寨问题上,最终这场冲突演化成了中越战争。
柬埔寨是传统的亲中国家,当时在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治下,大量柬埔寨人死于饥荒、劳役、迫害或疾病等。红色高棉又于1975年5月入侵越南的富国岛,并在1978年发生了“百春”事件。借此,越南在1978年底悍然发动了入侵柬埔寨的战争。
越南军队进入柬埔寨
从表面上看,越南是“正义战争”,但推翻红色高棉后,越南迟迟不肯撤军,妄图实现长期吞并柬埔寨,并建立印支联邦,实现其“大一统”的狂妄野心。
在美、中的支持下,柬埔寨的西哈努克、宋双建立起了抗越武装,全力抵抗越南入侵。
为了促使越南从柬埔寨撤军,中方先是通过外交途径,同越方进行了沟通交涉,希望他们立即从柬埔寨撤军。但越方凭着自己兵强马壮后台硬,不但对中方和世界爱好和平力量的劝导与警告置若罔闻,而且还在中越边境不断寻衅滋事,侵占中方国土,杀害中国边民。
中方被迫采取行动,调集部队进入边境地区,意在造成大兵压境的态势,逼迫越南从柬埔寨撤军。当时,中越双方部队的驻地都紧邻界河,双方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、排兵布阵,构筑工事,彼此清晰可见,整个边境呈现出一派剑拔弩张、战云密布的氛围。
白天,中方一侧沿红河河岸的公路上,部队频繁调动,运送作战辎重物资包括冲锋舟的车队,轰隆隆地吼叫着,大有一派重兵压境、大战在即的气势。
越军资料照
夜深人静,白天在边境上人如潮涌般开进的部队,又返回了驻地养精蓄锐。那些运载作战物资的汽车,也全部熄灯悄无声息地返回原地。第二天天一亮,部队和车队又雄赳赳、气昂昂地在边境上开进。龟缩在红河对岸阵地里的越军,对中方一侧的军事行动尽收眼底,及时上报给自己的上司。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前,我军安排部分部队这样佯动,一方面是“上兵伐谋”,达到震慑敌人、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,另一方面是迷惑牵制越军,在重点方向加紧做好作战准备。
而越南经历了几十年抗法、抗美和南北统一战争的历练后,觉得自己已经是“天下无敌”了,加之他们有“龙头老大”苏联的支持,所以“不吃中国这一套”,反而全力以赴一举拿下了柬埔寨首都金边,并在中越边境地区得寸进尺,不断挑起流血事件。
越军在布设定向雷
眼看越南在入侵柬埔寨和挑起中越边境冲突的问题上是“吃了秤砣铁了心”,中方以震慑迫使其撤军难以达到目的。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我军将“惩越援柬自卫还击”变为“中越边境自卫反击作战”。
乍一看,“惩越援柬自卫还击”军事行动和“中越边境自卫反击作战”没多少区别,但“还击”和“反击”在性质、分寸上还是有区别的,特别是在作战时间和空间的把握上大不一样。
“还击”,具有时间和空间上的局限性,在行动上也具有一定被动性,指的是在受到对方攻击时,才反过来去回击对方;而“反击”,则是指对敌人的进攻进行反攻性的打击,所以在时间、空间和规模上要灵活得多。
我方改变了策略后,参战部队抵近边境地区。13军38师114团所属部队到达曼麦后,临战训练更加紧张急迫。即使是休息时间,也随处可见深山峡谷中苦练攀援穿插、密林草丛中练习匍匐爬行、房前屋后练习射击瞄准、溪谷沟壑边练习投弹测绘的情景。此时此刻,大家真正把“平时多流汗,战时少流血”的理念植根于脑海,同时将生死置之度外,即使豁出生命,也要练就杀敌卫国的真技能、硬本事。
被越军炸毁的边民住房
有一位姓李的班长早晨下哨后,组织全班按例行规定退子弹、验枪。由于他集中精力检查战士,意外忘记了自己的枪没有退子弹验枪。
午饭后,李班长又抓紧短暂的午休时间,组织新战士补习枪械课,教新战士拆装武器,用教练弹练习装填、退出子弹。补习完毕后,他坐在简易窝棚内,用楠竹捆绑的棒棒床沿上,看见自己的冲锋枪因头晚上哨,被雨水淋湿了。于是,他斜倚在床上,用左肘支撑着,伸出右手,去取另一侧床边的枪来擦拭。
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,自己的枪依然保持着子弹上膛、打开保险的战斗状态,更没有想到的是,原本有护框遮挡的扳机,在他用力拉向自己的一瞬间,鬼使神差一般地挂在木棒床的横档竹钉上,而且枪口不偏不倚地正对着自己。
“哒哒哒——”一梭子弹不偏不倚,从他颈部穿透而过,颈动脉被当场打断,鲜血喷涌而出,这位班长当场身亡。
古人云:“万事尽从忙里错,一心须向静中安。”正是在特殊环境下的小小疏忽,搭上了一位优秀班长的性命,也留下令人扼腕的惨痛教训。
这一意外事件,很快惊动了上级。此时正当临战的特殊时期,还和参战态度挂上了钩。意外负伤、意外死亡,是各级干部都特别重视加以防范的。由于当时部队正在进行反怯战自伤的战场法纪教育,李班长的意外身亡,按照重大事故进行追查处理,保卫部门还指派专人,严格追究是不是“厌战”。
李班长是1976年入伍的老兵,入伍3年来表现很好,不但加入了组织,还当班长,是连队的骨干和标兵,对于参战一直是积极踊跃的,不存在“厌战”。上级经过调查,最终得出结论:根据其家庭、主要社会关系、本人的一贯表现,排除“厌战”的可能,认定为是在执行作战训练任务中牺牲,被评定为烈士,遗骨送到烈士陵园安葬。
李友明的牺牲,得到了公正的评判和结论,但他年轻的生命之花却过早凋谢。这样的事件发生在战争中,也容易影响对连队的评价,甚至影响连队的评功评奖。好在,李班长的战友们化悲痛为力量,在战场上以出色的表现为连队赢得了荣誉,也告慰了李班长的在天之灵。